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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「不行,重來。」

 

  周子瑜豎起馬尾,身著黑色、左胸前繡著白色的「軍醫」二字的運動背心,搭上黑底、鑲上白邊的及膝籃球褲,徹底襯托出高挑的姣好身形。

 

  只見她不息不汗,單手持著橘色皮球,淡淡地說道。

 

  相較於周子瑜泰然的從容,另外一頭則是狼狽到有些慘不忍睹,連在一旁觀看的湊崎紗夏也不忍直視。

 

  只見同樣穿著和周子瑜相同練習衣的俞定延、金多賢、林韓、慕梓,各個是大汗淋漓,粗聲地大口喘氣,除了俞定延面色稍微緩和一些以外,其他人的面頰紛紛慘白如紙,險些無法提氣。

 

  「籃球的進攻必須是團隊組織而成,任何人一有空檔就得出手,而非一味依賴定延學姐。」輕輕單手轉著指尖上的籃球,周子瑜沉聲說道。

 

  在剛才長達兩個鐘頭的模擬練習,周子瑜讓四名隊友們朝自己發動進攻,而自己則是單獨防守四人的聯手,藉此評斷需要加強的部分。

 

  然而籃球場上,「多人對一人快攻能輕鬆得分」的定律,卻被周子瑜徹底推翻,憑藉一己之力擋下每波進攻。

 

  她那鬼魅般的身影,無論傳球如何迅速,總能迅速出現在持球者眼前,而在自己身後露出空隙,讓球被傳進俞定延手裡時,又能憑藉優異的運動神經和傲人的臂展,把即將被拋出的橘色皮球搧出場外。

 

  或許是長期倚賴俞定延的緣故,撇去剛入隊的林韓不談,金多賢以及慕梓總是想盡辦法將球傳給俞定延,習慣讓她一人得分。

 

  縱使兩人都曾出現能夠輕鬆得分的大好機會,卻依舊選擇傳給俞定延,不願信任自己的能力。

 

  但對上周子瑜這般強悍的存在,這種方法顯然絲毫行不通。

 

  整趟練習下來,不是被封阻就是被抄截,不僅半球都沒進,俞定延更是成了最大苦主,好幾次試圖上籃,都被周子瑜連人帶球一起狠狠搧到地板上,疼得她齜牙咧嘴。

 

  然而最讓在場所有人驚訝的,並非周子瑜神通廣大的防守,而是她在練習尾聲小露一手的進攻能力。

 

  只見周子瑜面對四人的合力盯防,不過是眨眼的轉瞬,便是輕鬆突破防線;最後面對站在籃下蓄勢待發的俞定延,周子瑜沒有選擇閃避,反而當著她的面縱身一躍,硬生生隔著不甘示弱、欲跳起封阻的俞定延,優雅將球扣進籃框。

 

  在場除了周子瑜的所有人,包含慘遭隔扣、呆坐在地板上的俞定延在內,霎時噤聲。徒留被扣進的球在木板上砰然作響,似乎正奏著君臨天下的凱歌。

 

  「進攻端有能力但不敢出手,防守端消極等待別人補防,把一切都交給定延學姐,這樣的球隊......」周子瑜伸手拉起俞定延,一邊一針見血地說著,

 

  「不堪一擊。」清冷的聲音直接劃破球館凝滯的空氣,重重砸進每個人的心坎。

 

  然而說出此話的卻不是一臉驚愕的周子瑜,

 

  而是緩緩朝她們邁步走來的湊崎紗夏。

 

  「以前我們總是太依賴定延解決所有的問題,往往造成她體力透支,」湊崎紗夏挽上周子瑜的手臂,輕輕靠在其上,令後者全身怦然一顫。

 

  「現在雖然說有了子子的加入,我們的實力的確大幅提升,但如果我們只是重蹈覆徹的話,就會變得很沒意義了呢,對吧?」

 

  「好了,今天大家辛苦了,趕緊回去休息吧!」輕鬆地拍了拍手,湊崎紗夏重拾溫暖的嗓音,舒緩原先僵硬的氣氛。

 

  在和其他隊友道別以後,俞定延和周子瑜選擇留下善後,順便暫時逃離湊崎紗夏的法眼以及碎念,偷偷加練罰球。

 

 

 

  「可以說了吧,加入球隊的原因。」俞定延一面輕鬆將球穩穩投入,一面問著。

 

  「定延學姊在說什麼呢,我之前不是說過想幫學姊拿冠軍了嗎?」周子瑜面帶笑容,將手中的籃球對準籃框,緩緩蓄力。

 

  「紗夏書桌上擺的,框上刻著『子子』字樣的相框,照片裡的人應該是妳吧?」

 

  俞定延語音一落,周子瑜渾身瞬時狠狠顫了一下,一個失神,自指尖脫手的橘色皮球,便是在空中劃出一道短弧線,連籃框也沒沾到地應聲落地。

 

  「妳說什麼?!」忽略自己罕見的籃外空心,周子瑜猛然回首,那布滿血絲的俏眸,以及逐漸沉重的呼吸,著實讓俞定延嚇了一大跳。

 

  縱然有些吃驚,俞定延也只是默默向後退了一步,拉開一點距離後,依舊冷靜說出她的觀察:

 

  「是跟紗夏有關吧?妳看她的眼神可是一點也不尋常。」

 

  「嗯......」一股低沉的悶哼自周子瑜的喉頭緩緩發出,像是無聲的默認,亦像是噤聲的掙扎。

 

  然而俞定延沒有說出口的是,早上在打內務(為內務整齊度評分,軍中俗稱)的同時,她意外發現自周子瑜抽屜滑出的一封信。

 

  那封來自湊崎紗夏的信。

 

  無需翻開,僅僅看見信封上的署名,俞定延便是隱約猜出她們兩人之間的貓膩。

 

  而在回到寢室,親眼看到湊崎紗夏眼角泛著淚光,愣神地盯著桌上的相框喃喃自語,宛若被抽乾靈魂的行屍走肉後,使得她更加確定夾雜在兩者之間的不尋常。

 

  但,俞定延仍有件事尚未明白。

 

  「那...關於...名......」俞定延的話才剛到嘴邊,卻是隨即被周子瑜打斷,硬生生吞了回去。

 

  「報告學姊,對的。紗夏歐妮,是我來球隊的主因。」深深吸了一口氣,周子瑜決意不再隱瞞。除了名井南,這世界上恐怕就只剩湊崎紗夏,能夠成為周子瑜的動機。

 

  「我想更靠近紗夏歐妮一些,像以前那樣。」周子瑜靜靜玩著手指,輕噘嬌唇,眼眸低垂,微微低下頭,讓幾束濕透的髮絲輕輕垂到嬌眸前,透出眼神流轉的黯淡。

 

  楚楚可憐的樣子,不禁讓俞定延聯想到家裡養的黃金獵犬,沮喪時也是這般模樣。

 

  不知是否是出於養寵物的習慣,或者是單純心疼眼前故作堅強的倔強人兒,俞定延踏上前,將周子瑜摟入懷中,輕輕來回順著她的髮絲。而周子瑜也是乖巧地待在俞定延懷裡,絲毫不願掙脫。

 

  現在的她,實在疲憊得需要慰藉。

 

  「呀!我就知道妳們還在這裡偷偷練習!我不是說休息了嗎?!萬一兩個主將都倒了怎麼辦??!!」

 

  一陣轟天雷式的高八音瞬間炸醒了球館的寧靜,只見湊崎紗夏像隻怒氣沖沖的柴犬,亮著銀牙,朝著二人張牙舞爪地衝了過來。

 

  嚇得俞定延幾乎是用推的把周子瑜撤離自己的懷抱。

 

  殊不知打從她們對話的一開始,返回球館要拿東西的湊崎紗夏便是聽得一清二楚。

 

  隔著門縫,聽見她說出想靠近自己回到從前的那句話時,湊崎紗夏清楚地感覺得到自己隨著時間加速的心跳,一張一縮之間,鼓動著對周子瑜積累已久的綿綿思念。

 

  而在看到俞定延摟住周子瑜的當下,雖說知道俞定延只是出自好意,然而莫名的妒火卻從小腹冉冉升起,牽制住湊崎紗夏的理智,讓她怒氣沖天地衝了進去,但礙於不好解釋為何生氣,只好以偷偷練習的名目大發雷霆。

 

  「周!子!瑜!」聽到湊崎紗夏夾雜著哀怨的怒喊,周子瑜先是渾身抖了一下,隨即鎮定地望向她微笑。

 

  「紗夏歐妮,我......」

 

  「妳妳妳,什麼妳?!第一天練習就這麼亂來,以後怎麼辦?!從明天開始沒有課的時候就來向我報到!我要嚴格監督妳的日常行動!聽到沒有?!」

 

  湊崎紗夏幾乎是竭盡所能地擺出學姊架子,命令式地對著周子瑜說道。

 

  然而在俞定延眼裡,湊崎紗夏卻像是一個被冷落的小怨婦,此時正指責著另一半的滑稽畫面,絲毫沒有威脅性可言。

 

  而對於周子瑜更是如此,面對這令她欣喜的命令,只見她噙著笑,輕輕向湊崎紗夏行了軍禮,

 

  「報告學姊,是。」

 

 

 

  看著周子瑜和湊崎紗夏走遠,俞定延不知道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;自己雖然算是幫了她們一把,但善後的工作卻也全部落在自己的肩頭上。

 

  「不是要我多休息嗎......這隻該死的湊崎廢柴......」默默對著湊崎紗夏的背影比了個中指,俞定延無奈地望著滿地的籃球發愣。

 

  「怎麼樣,新來的學妹抱起來可舒服了?」一道充斥著危險又柔和的聲音,毫無預警地自角落的黑暗處傳出,使得俞定延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,魂都飛了一半。

 

  「林...林...林娜璉??!!妳怎麼在...在這裡?!」

 

  「妳剛剛抱著學妹的表情,還真是享受啊。」面對俞定延的提問,林娜璉絲毫沒有要回答的意思,反而面無表情地朝著俞定延逐漸逼近。

 

  聞言,俞定延輕輕嘆了口氣,看來要面對怨婦的人不只周子瑜,還有自己......

 

 

 

  「扣,扣,扣。」

 

  「報告學姊,新生周子瑜報備進入學姊寢室。」周子瑜一手捧著換洗衣物,一手提著盥洗用品,一面嘗試忽略周遭學姊異樣的眼光,準備向湊崎紗夏報備接下來要去洗澡的動向。

 

  「進來吧。」傳出來的卻是朴志效的聲音。

 

  周子瑜開門只見偌大的寢室只有朴志效一人,因此疑惑全寫在臉上。

 

  「紗夏現在在裡面洗澡,她說要是妳來了就一併進去洗,就不用跟其他新生人擠人了。」指著後方傳出嘩啦水聲的浴室,朴志效輕輕推了周子瑜一把,便是再次沉浸在自己的報告裡頭。

 

  看著這和新生住所的大澡堂完全不一樣的浴室隔間,周子瑜算是開了眼界。

 

  而浴室門後頭的世界,也讓她開了眼界。

 

  只見湊崎紗夏的胴體在瀰漫蒸騰的熱氣裡若隱若現,光滑的皮膚因為熱水的溫度而有些通紅,嬌嫩的腰部則是襯出完美的曲線,姣好渾圓的胸型更是隨著蒸霧的游移一覽無遺,而當水滴輕輕溜過毫無累贅的翹臀,讓得湊崎紗夏屁股緩緩一撅,

 

  種種畫面都讓周子瑜感到頭暈目眩,呼吸也開始紊亂。

 

  然而讓她更無法抵擋的,是當湊崎紗夏泡進浴缸時,那因享受而從齒縫間偷溜出走的、嬌媚的呻吟。

 

  正當周子瑜剛把襯衣褪去,邁步要淋浴時,卻赫然清楚感覺到兩股熱流自翹鼻汩汩流出,接著就是眼前一陣模糊。

 

  「太丟臉了吧......」摀著鼻,周子瑜現下有些無語,接著看見湊崎紗夏猛地自浴缸起身,通紅著胴體直朝自己而來,韻律的晃動讓自己眼前更是一黑。

 

  「子子,子子?!」

 

  朴志效好端端地打報告打到一半,卻赫然聽見浴室門傳來不停的敲打聲。

 

  「志效啊!志效啊!快來幫忙!!!」

 

  「又怎麼啦?」無奈地打開浴室門,映入眼簾的場景讓朴志效是一陣發愣。

 

  「子子她...洗到一半就流鼻血暈倒了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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