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國防軍事醫學大學」。
周子瑜下了專車,看著矗立在眼前、相當森然的八個斗大的字,幽幽地嘆了口氣。
自己為了遠離傷心地,其實當時也夾雜著一點賭氣,就這樣一路從KPop國的最南端一路搬到最北端;
原本周子瑜那重考後傲人的學測成績,是可以開心自由在南部念醫學院的,但為了情傷這莫名的理由,周子瑜毅然決然地拖著行李,走上這連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的路。
「雖然是醫學院,但終究還是軍校啊……」耳際響起瀰漫在空氣中、學長姐恣意的吼聲咆哮,那股低氣壓令周子瑜瞬間僵住了身體,有些無奈的站在校門口,猶豫著要直接踏進這可怕的領地先適應適應,還是多吸幾口外面自由的空氣再進去。
的確,這件大學是醫學院,一般來說和其他醫學院沒有什麼不同,一樣有多采多姿的社團,一樣有各式各樣有趣的活動,一樣課業壓力非常沉重,
但最大的不同點在於其他醫學院是隸屬於教育部,國防軍事醫學大學是直接歸國防部管轄,自然而然會蒙上一層濃濃軍事色彩;
奇妙的是,雖說算是軍校,在眾多軍校裡面,國防軍事醫學大學又是自由度最高的一所軍校,畢竟培養出的軍醫必須在戰場上臨時作出反應,甚至有時還可以不必遵循指揮官的命令,一切以救人為優先,而非只能死板板地接受指令。
然而,該管的依舊會管,認識並且在裡面就讀的學長告訴周子瑜,新生進來必定會經歷為期兩個月的「新生月」,這兩個月裡,擔任幹部的學長姐會極其所能的給予新生各式各樣的壓力、找上千奇百怪的麻煩,也就是俗稱的「電菜鳥」;這段期間,「尊嚴」二字基本上是浮雲般的存在。
但這樣子做其實並非學長姐們的本意,他們壓根不想跟學弟妹作對,一切都是來自於上頭長官的壓力,所謂「做做樣子」在軍事體系裡,儼然已經成為一種司空見慣的遊戲規則,因此學長姐們也只能無奈配合這些要求,同時也順便讓新生們快速養成軍校生該有的習慣,不至於被長官挑剔。
「知不知道!」
「報告學姐,知道。」
「講那麼小聲講給誰聽啊!知不知道!」
「知道!」
「在跟誰講話啊?蛤?!不曉得報告誰嗎!」
「報告學姐!知道!」
「回答我,剛剛為什麼錢包會掉到地板上!學姐叫妳還不停下來,還要學姐幫妳撿咧!現在新生都很大牌嘛!掉裝還要學姐替妳服務是不是啊!蛤!」
「報告學姐!剛剛沒有注意到!」
「理由藉口一大堆!我再問妳一次,為什麼!」
「報告學姐!沒有理由!」
「沒有理由,沒有理由永遠是你們新生最好的理由!沒有理由是不是?好,妳就給我站在這邊想出理由為止!」
不遠處,有個穿著軍便服,一頭深灰短髮,綁著短馬尾,五官異常精緻,又英氣煥發的學姐,此時電力全開,卯足勁地電著眼前的新生。
「子瑜妳在幹嘛?不進去嗎?」聽到呼喚,周子瑜一轉頭,便看到從國小到高中都同班、還一起重考一年、卻剪了一頭短得稍嫌過分短髮的親辜孫彩瑛,矮小的身軀此時叼著一根手掌大的棒棒糖,提著過份大的行李箱,睡眼惺忪地從專車上走了下來,整個模樣實在有些滑稽。
「彩瑛妳看,那個學姐好兇歐。」周子瑜偷偷指了指還在電人的學姐。
「還好啦。畢竟軍校嘛。」孫彩瑛瞇著眼,毫不在意地伸著懶腰說。
「怎麼辦。我開始後悔了。」周子瑜雖說個性上還算堅強,但無論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,都多少還是會退縮的。
不過這個定律好像不適用在孫彩瑛身上。
「呦呵呵呵呵,子瑜妳看,那個人被電到腳都踮起來了;真的被電『飛』了呢。」
聽到這麼無趣的笑話,周子瑜翻了翻白眼,孫彩瑛果然還是一如往常地大難臨頭還可以面不改色;每個要進去的新生都緊張得要命,反倒是孫彩瑛,還可以笑呵呵地調侃其他人。
「別想這麼多嘛。往好處想,醫學系學費貴得誇張欸。但這個地方不僅六年學費全免,每個月還有薪水發給我們花,難道不是天堂嗎?」「而且,不會每個學姐都這麼電的啦。」
孫彩瑛悠閒地勸解著周子瑜。那瞇眼舔著棒棒糖的模樣,讓周子瑜恨不得想直接把它一口氣塞進孫彩瑛嘴巴裡。
「那個......不好意思。請問妳們是要報到的新生嗎?」這時,一位同樣身穿軍便服,波浪長髮披肩,有著渾圓明眸,以及一對顯眼如兔牙的門牙的學姐,柔聲問著周子瑜和孫彩瑛。
聞言,周子瑜立即轉身,用自己最大的能力立正站好,運用所有丹田的力氣,明朗地喊道:「報告學姐,是!」
看到周子瑜這樣的反應,那位學姐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和煦微笑,說道:「好,請妳們兩個跟我走,我帶妳們去。還有我叫林娜璉,叫我娜璉歐妮就可以了。」
林娜璉轉身後接著嘟囔著:「俞定延真是的,硬要扮黑臉,這種事交給朴志效不就好了。」
「我就說吧。」孫彩瑛得意地用肩膀頂了一下周子瑜,然後一手拖著她的大行李箱,一手握著棒棒糖,跟上林娜璉的腳步。看著孫彩瑛那滑稽的背影踩著輕鬆的步伐;有點哭笑不得,又有點無言的周子瑜,提起行李袋,打起精神地跟了上去。
「來就來吧,我周子瑜什麼事情有在怕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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